2010年9月23日 星期四

好文分享~當賽琪遇上蓋婭之一

轉載自荒野保護協會
http://www.sow.org.tw/natureNotesDetail.do?id=ff8080811f68ecbc011f87bd01cd0045&notesSn=52c4e8d025d3936c0125d4da33b50151

當賽琪遇上蓋婭之一
2009.12.28
作者/西奧多.羅斯札克(Theodore Roszak) 著 陳俊霖(荒野保護協會副理事長,人稱村長) 譯 
本會正積極籌譯《生態心理學》一書。本文即為該書主編為全書所做提綱挈領的導讀。全文甚長,但因此文對生態心理學此一新領域有極為重要的概述,故擬於荒野快報中分期連載,以便讀者對即將出版的《生態心理學》一書能有更清楚的輪廓。
個人的與行星的提到環境主義,我們心中所能想像到得的最大範圍,應該是一個處理極端複雜社經議題的全球性大規模運動。環境運動是全人類有史以來所進行過最浩大的一個政治理想。這個運動廣泛涉及每一個人,而且也不能不如此。它關照的範圍更擴展到人類以外的物種,及於所有的動植物,乃至山川大地。每當我談到環境議題的時候,自己也會明顯地警覺到,其他非人的眾生目光也正在注視著我:我們的同胞萬物們正在仰望、期待這個令他們不懂的人類小表弟能否看到自己行為上的錯誤。
另一方面,當我們提到心理治療時所想到的卻是最細微、最個人尺度的人際關係:一對一的,或是在親密團體中的關係。治療是很個人而且很內省的;治療處理的是生命中隱藏著的另一面─恐懼、慾望、自責的秘密等,深埋得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部份。這兩個層級的文化活動可能出現什麼共同之處呢?在個人和行星之間能產生什麼樣的連結呢?我們心中馬上就會浮現:環境運動與心理治療二者所追尋的,都和政治事業大相逕庭。生態保育和心理治療的問題,都無法只期待國家、區域自由貿易、軍事同盟、跨國企業等就能完全解決。其中一個問題甚至超越了「國家」這種人類自創的笨拙機器的層級;另一個問題則總是從國家粗糙的掌控縫隙中溜走。或許這件事本身即存在著最重要的生態事實:我們活在一個地球和人類都在政治層面上企求重大調整的時代;有沒有可能從這個觀點來看,這些人類和這顆行星都在追尋一個新的基石,以期達成永續的經濟和情感生活,並建立一種善待環境的公民精神,從而促成一個能與人際間的親密情感,以及廣大的生物圈一起共存的社會呢?直到數年前,環境主義者和心理治療師們可能都還未察覺到這種可能性。環境運動把工作重點放在組織、教育、和激發民眾上,卻很少注意到大眾脆弱而複雜的心理,他們的心靈其實是渴望勝利的。環境主義者對自然棲地複雜性的了解如此地深刻,但在他們心中指引其看待人類行為的意象卻是極端地簡陋;他們從事環境運動時只憑藉有限的策略和動機,例如:關於災害風險的統計數字和以恐懼與罪惡感推動的情緒力量。做為一個環保作家與演說者,我知道要淪溺於採用恐嚇和斥責的技巧是多麼地容易;這些方法非常便於上手!尤有甚者,在環境運動界中其實還包括許多令人害怕以及令人羞慚之事。雖然許多環境主義者是本於對壯麗野趣的真心喜樂而付諸行動,但是,除了藝術家─攝影家、電影工作者、山水畫家、和詩人等以外,很少有人試圖說服大眾:人類值得被託付這項身為這個活生生行星的子孫應盡的責任。對心理學家和治療師們而言,他們對人類心理健康的理解則往往僅止於都市之中。現代的心理治療由活在都市裏的智能所創,也用以平撫都市裏的焦慮,因而從來不適用於家庭和社會以外的世界。它從未述及人造世界以外的棲息地,那個像漩渦般強烈地捲吸著我們心靈中,被佛洛依德稱之為「文明及其不滿」的微小孤島之處。舉例來說,在《診斷及統計手冊(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這本由美國精神醫學會(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頒佈來讓保險公司付錢、讓法院認可,記載有各種精神官能症的標準疾病名錄裏,大自然僅僅以唯一一種型態呈現其面目:「自然」只躲藏在「季節性情感障礙(seasonal affective disorder)」這種因陰鬱的天氣所引起的憂鬱背後─還得排除此種憂鬱是否因季節性的失業所引起,經濟的因素被看得比自然的現象更為重要。(註1)現在看來,這兩個領域都已開始在改變。新世代的心理治療師正在尋求管道,試圖讓專業的心理學能在這個時代的環境危機中插手相助,這個改變的指標之一就是這本書。在此,你將發現具有環境意識的心理治療師們思想的精華,以及他們所創用的技巧的報告,而由全國最頂尖的環境出版單位銜命編纂。在此,你也將發現另一些環境運動者的作品,這些人對探討一門訴諸正向動機與自然之愛的永續心理學展現著健康的好奇心。這樣的觀照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正迫切需要對環境運動中可見的憤怒、消極、與情感的枯竭做個處理。最近澳洲雨林運動人士約翰.席德(John Seed)在私人信件中對此做了以下的評述:「對我而言,雨林不可能一次就全部獲救是非常清楚的,同樣地,這整個星球也不會一次就完全得到救贖:如果人類的意識沒有更深沉的改革,所有的雨林很快就會消失。有心為地球效力的心理學家能夠出面協助生態學家學習深入理解如何促進人類心靈更深沉的改變,看來正是此關鍵性的鎖鑰。」
同樣反對只用罪責與羞辱的方式帶動沉重的負面情緒,美國名列前矛的「生態戰士(ecowarriors)」戴夫.佛緬(Dave Foreman)睿智地提醒環保同志們,大家現行事業的更高目標乃是要「開啟我們的靈魂去愛這顆亮麗璀燦、生機蓬勃的行星」。他警告,如果忘記這個目標,就是「在殘害我們個人的心理健康。」(註2)(註1)《診斷與統計手冊》早期的版本中還包括另一個涉及人類以外世界之處:戀獸癖(zoophilia),亦即和動物發生性行為。較古老而典雅的說法是用「bestiality」,但用強暴動物之類的字眼來說可能更貼切。因為太怪異了,所以「戀獸癖」這個字也就排除了愛上動物的「正常」狀態的可能性。(註2)Dave Foreman, The New Conservation Movement, Wild Earth (Summer, 1991),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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